第二天早上,当未曦再次来到学校时,二年二班的教室里已经多了两个空座位。其中一个属于她的同桌袁思斯同学。她在未曦的课桌里留了一张便条,说她请假一周,和家人出行旅游去了。未曦对思思的家庭旅游已经见怪不怪了,思思有一对难得开明的父母,三天两头的便带着她出门旅行,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比同龄人多长些见识,而非仅仅停留在枯燥无聊的课本上。这样的父母不知让多少中学生欣羡不已呢!
未曦现下比较担心的是下周“解放日”的风筝大赛,也不知那时思思赶不赶的回来。这比赛思思是以她的名义报的名,结果自己却先跑路了。若是思思没能如期回到学校,他们这组只能自动弃权了。未曦也不想参加这种无意义的比赛,而剩下一个成员——未来,他应该都不知道如何放风筝,真不知道思思硬拽着他们二人参加这个比赛的用意何在?
第二张空座位则是属于郁言的,他昨晚和未曦袒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真名叫郁连言夜,和那个名叫冥语的黑衣人身份一样,是一位阴阳家。正如昨晚分别时和未曦说的那样,这个人从此在二年二班甚至盛德高中的校园里消失了。老师也没做什么交代,同学们都默认为他转学了,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低调的人,没过多久的时间,同学们便再也没谈论过此人,仿佛二年二班从来都不存在这样一个学生。
说起来盛德高中的学生们最近课后饭前谈论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近一个月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美少女失踪事件”。
“哎!听说没?昨天又失踪了一个女生,我们学校的。”
“你说的那个是谣言吧!”
“怎么会?”
“因为当事人已经找到了,谣言不攻自破了!”
“谁是那个当事人?”
“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平安无事不就行了。”
“我看这事还是有蹊跷,这节课班主任不是没来吗?据说是全校老师开会,就是讨论这件事的。”
“你瞎操心什么,反正你是男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我这不是关心广大女性同胞嘛!”
“你就扯吧!”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改为自习,周围陆续传来窸窸窣窣地谈话声,未曦自然注意到了同学们谈话的焦点,她却对此事不甚了解,此时更找不到一个可以谈论的人。终于,在距离下课不到几分钟的时候,仍旧不见班主任小黄回来的迹象,二年二班的教室里顿时像炸开了锅,同学们都肆无忌惮地畅谈起来。与此同时,这种气氛如同传染病一样,整栋教学都嘲杂起来,嘈杂中带着某种不安的因素。
“呐,未曦,你知道吗,他们所说的那个当事人?”前座的小唐突然转过身来,没由来地问道。
未曦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听到一种说法,不过果然是谣言吧!说的那个女生就是你呢!”
“啊?”未曦惊呼一声,“怎么会是我!”
“对啊!所以你今早一来学校这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但不是还有个人没来吗?未曦的同桌啊!”时宇也加入了讨论。
未曦刚想否认,却被小唐抢先:“这还用想,那家伙八层又是旷课了呗!”
“其实,她已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未曦解释道。
“这家伙还真是猖狂啊!”小唐摇着脑袋叹道。
“这样就好,这事已经弄得人心惶惶的了,希望下个失踪者别再出现在我们学校了。”时宇的表情有些严肃。
“什么啊!我当你有多伟大,只是希望自己远离灾难啊!”小唐冷嗤道。
“我本来就不伟大,只是希望自己的周围能太平点。”时宇一本正经。
“那你的如意算盘可打错地方了,你不知道这个学校从来就不想表面那么太平。”小唐故作高深地说。
“这就是间学校而已,哪有那么多不太平的事?”时宇扶了扶黑边眼镜框。
“有的,关于连续失踪事件,盛德高中很久以前就发生了。”小唐看着时宇不屑一顾的表情,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又补充道:“而且,事件一直没有结束。”
“没结束?”未曦不解。
小唐得意地点了点头。
“你该不会想说那个吧!”此时,第四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三人齐齐望去,发现居然是班长许纪。
“班长还没下课呢!你居然不以身作则,擅自离开座位!”小唐揶揄道。
“大势所趋,现在正是民众需要言论自由的时刻。”许纪一脸凛然地样子,“话说,你刚才说的那个……莫非是传说中的‘第零活动室’?”
“班长你也知道啊!”小唐对许纪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他坐到思思的位置上。
时宇皱眉道:“该不会是什么‘学校怪谈’吧?”
小唐:“算是吧!不过这个‘怪谈’可是真事哦!”
时宇扶了扶镜框,轻蔑地笑了笑。这倒没怎么激怒了小唐:“想听就直说,别装作一副无所谓地样子。”
时宇刚想反驳却被许纪打断:“好了!小唐你快说吧!”
小唐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用着高深莫测的语气,开始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大家都知道这所学校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吧,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中页的二战时期,那个时候这里是一所私立学堂,当然很多本地思想先进的革命志士都会聚集在这种地方。”
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会儿,偏头向窗外某个方向看了看,其他三人也好奇地朝那里看去。时宇却讽刺了一句:“所以还扯到战争了,抗战留下的各种冤魂吗?老套啊!”
小唐没理会他。
“那边,那栋旧校舍就是那个时期的建筑,许多故事多发生在那栋楼里。那段黑暗的抗战时期,地面之上是看是平凡和谐的学堂,地面之下却是某个地下组织的秘密基地。没错!就是旧校舍的地下一层。传言一共有设有九个房间,编号为第一室到第九室,分配给地下党的九个部门。
那种组织必然会需要一个审问或处决敌人和叛徒的场所。所以就有了一个传言中的传言——黑暗血腥的第零室,它就是一个处决室,总是从那里传出凄厉无比的哀嚎声。因此,那里留下了了无数战俘和特敌的怨魂。就是那时这栋校舍就被染上了‘零’的诅咒了。(时宇这时在一旁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这样。)本地解放之后,学校也能正常的经营起来了。旧校舍开始了大型的改建工程,地下一层被填上厚重的黄土。改建后的校舍只剩下了地上部分,后来的新生都不知道地下一层的存在,但是各种流言却从不曾消失。
那之后好多年,‘第零活动室’的故事才真正开始。(时宇:所以之前这一大串居然都是铺垫啊!)改革之后的学校启用全新的教学制度。那时旧校舍第五层所有的教室都定为自由活动室,分配给学生会各个部门。一共九个活动室,编号1到9。某天晚上,隶属于五层最后一间活动室的一个部员要取回遗落在活动室的某样东西。大晚上的,整栋楼都黑漆漆的一片,那个学生怕惊动了学校的守夜人员,不敢开走廊上的灯,所以就摸黑走过去。成功进入并取回东西后,学生走出教室,突然发现这边走廊的尽头居然多出了一间教室!
他当时很困惑,因为自己所在的活动室本来是这一层的最后一间教室,那么难道是自己做错教室了吗?可是他用钥匙成功的打开了门锁,东西也成功的取回了。他好奇地朝着走廊尽头那件多出来的教室走去,门锁着,他透过窗户向里面望去,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拿出手电,照向这间教室的铭牌,发现那上面居然写着‘第0活动室’。他从没听说过这间活动室,明明就在自己所在的活动室的旁边,可是白天的时候他从未见过。他心里已经开始渗得慌了,直到突然听见这间教室里穿出一阵诡异无比的响声。他再也忍不住,拔腿就跑掉了。第二天早上来上学时,那间‘第0活动室’又不见踪影了。
于是‘第0活动室’的传言很快在学校里传开了。偶尔几个胆大的学生会特意趁晚上偷偷潜入学校去找那间活动室,但是也只有部分人声称他们见到了‘第0活动室’。这就更加增加了这间教室的神秘性,它似乎只会在某个特殊的时间出现。也有些夜探学校的学生因为没见到这个‘第0室’,而不甘心起来。
某天,五个学生声称他们一定要找到那间教室并进去。之前见过那间教室的人都听到过一种怪异的响声,所以在这之前没有人敢走进那间教室。那天晚上那五个人确实去了学校。但第二天来上学的却只有三人,三人都一副神经衰弱的样子。问道另外两人时,他们直摇头说不清楚,仿佛经历了极其可怕的事。不久后另外三人也退学了,是校方劝退的。可是之后与这三相熟的学生说再也没见过他们,去他们家拜访时,三人的家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都搬走了。后来学生会发了一条声明:规定每晚七点之后,所有人都禁止进入活动室。
但是学校每隔一段时间仍旧会有人突然离开。学校声称他们是因为反了校规而被开除的。这之后不久,学校里开始流传一条诡异的校规:禁止进入‘第0活动室’。据说新建校时的学生手册上曾有过这条校规,但是许多年过去,学校的管理阶层全部换代后,新版校规里这条校规就不存在了。
又过了几十年,这件事渐渐在时代变迁中逝去。大概距离现在二十多年前,那个时候开始修建新的教学楼。旧校舍变成了实验楼,教室全部改成化学室、美术室之类的特殊教室,而正规上课的教室全部都已到了新楼里。学校的学生组织除了学生会,各大社团也开始兴起了。所以那时整栋旧校舍的教室就开始作为各大学生组织的课余活动室了。
那个年代整个学校都季度崇尚理科,学校的文科班渐渐减少,每年级大概只有一两个文科班,导致大部分从这间学校毕业的学生都和‘半文盲’差不多。
某一届学生里有一对情侣,(时宇:必不可少的爱情部分来了!)他们向学生会提出申请,要设立文学社,但是由于社员只有两人而且没有多余的教室,这个申请没能通过。后来文学社却仍旧成立了,虽然未被官方承认,但是学校的公告板上人就出现了一张诡异的招新公告:文学社招收新部员,地点‘第0活动室’,社长和副社长则是那一对情侣。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一个新成员的加入,大家都以为是那对情侣的恶趣味,因为对学生会甚至整个学校的‘理科垄断’的不满。毕竟没有人听说过‘第0活动室’的存在。但之后这对情侣的结局却很凄惨,视乎有一方背弃曾经的誓言,女生自杀了,男生也失踪了。其实在惨剧发生之前文学社已经有一两个新部员了,其中一个声称他去过‘第0活动室’,而社长(女生)的自杀地点和副社长(男生)失踪地点都是‘第0活动室’。两个新社员不久之后也转学了。奇怪的是,第一届文学社成员全部销声匿迹之后,文学社突然就崛起了,当然地点不再是那个‘第0活动室’了。据说是当时的校长突然觉悟到文学素养对学生的重要性,大力支持开设文学社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大概是跟风,旧校舍陆续发生了不少自杀事件,学校修建了新的实验楼,彻底封闭了旧校舍。所以刚才那个算是最后一个流传的比较详细的关于‘第0室’的故事。真实性挺高的,毕竟只是二十多年的前事,家里曾经就读于这所学校的长辈都承认过确有其事。”
这段传说终于结束,小唐长吁了一口气。另外三人也似乎才从刚刚的故事里走出来。下课铃早就响过了,教室这时候却变得无比安静,未曦等人一抬头,才惊觉他们四周早就围满了更多的听众。
“这就结束了吗?”旁边有人插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
时宇切了一声:“这种故事居然吸引了这么多人。”
“对了,你一开始不是说这事件一直没有结束吗?那就是还有后续了!”许纪问道。
“这个是我个人推测,学校不总是会有些学生,之前毫无预兆第二天突然就不来上学,之后学校才说明此人是转学了或者退学了之类的,我猜这里面十有八九都是可能和‘第0室’有关。就拿最近的是来说,之前那个涉及到‘美少女失踪案’的女生,据说她本人是个灵异事件爱好者,学校好多怪谈就是她传出去的。失踪之前她就曾经夜探过旧校舍。然后再是今天突然不来的郁言同学,他刚刚听说‘第0室’时,就曾信誓旦旦的说要去那里一探究竟。”
“那个……”未曦插嘴,“郁言同学大概不是因为这个吧!其实他之前和我说过他要转学的。”
时宇立马接话:“哈,推测出错了!”
小唐尴尬的回道:“都说是推测,自然会有出错的时候。你也不能否认那个失踪的女生可能跟‘第0室’有关吧!”
“总之,你的观点就是,什么美少女失踪案都是胡扯,那些女生难道都去过我们学校的旧校舍,找着过什么‘第0活动室’?”
“我可没这么说,其他女生我就不知道了,至少本校生失踪极有可能和‘第0室’有关。”
“哎,这故事,听起来好厉害的感觉!”许纪突然后知后觉的感叹道。
“班长,你该不会也相信这个故事了吧?”时宇难以置信地看着许纪。
“哈哈,我的观点无所谓了。不过旧校舍本来就是禁止进入的,所以时宇,作为纪律委员的你要时时刻刻的督促大家啊!好了,好了,鬼故事听完了,大家都散了吧!赶紧吃午饭去。”说罢,许纪将周围的人群遣散了。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未曦回头望向未来的位置,发现之前还一直闷头大睡的他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未来,你刚刚不会也……一直在听这个故事吧?”
未来点了点头:“嗯,蛮有意思的故事!”
未曦:“……”原来未来居然有这种听鬼故事的兴趣啊!
午饭时,未曦和未来两人单独在教室里。二年二班教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两下,未曦朝门外望去,发现一个女生正站在门口。看向未曦两人时,脸红了一下:“未曦,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未曦觉得这女生有些眼熟,正奇怪着她怎么认识自己的,不过没多想,还是走出了教室,跟着那女生来到这一层的楼梯口处。
女生似乎有些着急,先开口道:“未曦,我上次给你的那封信你帮我转交给未来了吗?”
未曦先愣了一会儿,随后才记起确有其事,星期二一大早来学校时碰到过这个女生,当时她拜托自己将一封信在第二天交给未来,可是之后过了好几个“星期三”,未曦就把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了。可是现在想想,未来不识字,即使将这封信交给他也没有意义。
“那个,不好意思,我忘记把你那封信放哪了,你有什么事要和未来说,我帮你转告他吧!”未曦只好谎称她将信弄丢,来掩饰未来不识字这件事。
“什么?”女生惊呼出声,怒气突然上涌,“你要是不想帮我就直说嘛!”
“没……我没那个意思!”未曦没料到女生会这样误解,连忙挥手否认。
女生情绪激动,一把抓着未曦的手肘开始质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你根本就是想独占未来,不让他和别人交往吧!”
“独……独占?”未曦连连摇头,“你真的误会了。”
“放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女生在未曦身后看到一个身影,立刻松开了手,吞吞吐吐:“未……未来……”
未曦还没来得急转身,手就被另一个冰冷手牵过去了。未来冷冷地声音传来:“未曦,我们走吧!”
“可……可是……”未来没顾未曦接下来的话,恁地拉着未曦大步离开了。
回到教室后,未曦仍旧在纠结刚刚那个女生所说的那番话。毕竟是自己没能遵守约定,也难怪她会对自己发脾气了。未曦犹豫着从书包里将那封信取出来,她知道自己私自看一封不是写给自己的信的确很失礼,但是未来不识字,那个女想对未来说的话就无法传达了。她还是揭开了信封,展开信纸:
你好,未来!
我是二年六班的陈林雪,你可能不认识我,冒昧地给你写这封信了。你一转到这间学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并时刻关注着你的动态,一直希望你有机会和你接触,但总是错失这样的机会。我希望多了解一些你的事情。
如果你答应我这个请求的话,今天下午我在旧校舍大门那里等你。我会从下午两点一直等到放学的。
信的内容十分简短,未曦收起信纸,心里叹道:虽然写得很委婉,但是这封信的语气,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情书吧!看来思思又一个预言应验了,未来会取代慕辰,成为女生眼中的人气王。
虽然知道这个女生的期望不会实现了,但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未来呢?未曦纠结起来,那女生毕竟拜托自己了,而且自己也答应了。如今闹得这样不愉快,的确是自己理亏。可是要如何与未来说这件事呢?
未曦犹犹豫豫地走向一旁沉默地未来,看他的脸色似乎仍有些微愠,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未来,那个……刚刚那件事吧,那个女生其实是误会我了,她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不需要。”
“诶?”
“我不需要朋友,除了未曦。”未来漠然的回答。
“这个……我知道。可是……”
未来坐回座位上,一语不发。
“可是,我不想你什么都迁就着我。”
“迁就你?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希望待在你身边而已。”
“是吗?”听到未来这样的回答,未曦心中有些苦涩,“但是我总有种……把你限制在我身边的感觉。未来,你是为了我才来学校的吧?你本来可以不必勉强……”
“不是勉强——”
“但是——”未曦截住未来的话,一鼓作气地将自己内心所想的说了出来,“但是我不希望未来一直被困在一个地方啊?未来你整天待在学校里快乐吗?你在这教室里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睡觉而已啊!”
“在哪不都一样,我在家里的大部分时间也是睡觉。”
“可是我希望未来能去更多的地方,能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找到一些美丽的地方,然后或许还能愉快的画画,能更能多得认识这个世界!”未曦突然有了这样的设想,这对未来来说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未曦……”未来蹙眉,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为什么要替我决定我怎样才能开心呢?”
“我没有替你决定怎样开心。”未曦摇头否认,“我只是给你一些能让自己快乐些的建议。”
“快乐些……吗?未曦觉得我这样不会开心吗?还是……这样未曦自己也不开心呢?”未来墨黑的瞳孔里突然透出一股凄凉的意味。
未曦被他这表情镇住了一会儿,随后连忙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未来如果不开心的话,我也……我也不会开心的。”
未来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悲凉的弧度:“所以,未曦为了让我开心,想要将我推离你了吗?”
未曦被他这个问题问住,怔愣了好一会儿也没做出回答。未来皱眉,递给未曦一个失望的眼神,默然起身,无声地离开了教室。
未曦眼神呆滞地看着这一切,等到反应过来时,未来的身影早已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这才追了出去,教学楼里已经不见未来的踪影。她跑遍操场、看台、篮球场……哪里也不见他。
刚刚我为什么没有立刻回答呢?未曦心里开始后悔。
明明没有要把未来推离自己身边的意思,只是之前那个女生所谓的“独占”,让未曦意识到,自己的确像是把未来困在自己身边了。而事实上,她刚才那番话已有把未来推开的意思,即使她并不是有意为之。所以那一瞬间她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未来,因为发现了自己居然这样自相矛盾。
下午第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未曦寻找未来未果,不得不回到教室里。看着未来的空座位,她心里突然堵得慌。
泄气地靠在座椅上,她自己都没意思到此刻的自己竟然如此伤神。一瞬间,余光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马上朝那个方向看去。窗外,未来正沿着篮球场的边缘朝一个方向走去。而那边是……旧校舍,因为距离的限制,未曦无法看清,旧校舍的门口是否有人。
未来为什么要去旧校舍,难道是那个叫做陈林雪的女生自己和未来亲口说了那封信的内容吗?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未曦的眼睛一直跟随着未来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旧校舍的正门处。
未来他走进去了!未曦在内心惊呼着。可是那里是禁止进入的,她和未来说过。
老师走进教室,拍了拍手,让大家都注意过来,并宣布这节课进行随堂测验。底下陆续传出抱怨声:
“怎么又是考试,这还没到期末呢?”
“老师你又偷懒,不想讲课了吗?”
未曦根本没心情考试,幸亏这次考得是她最擅长的化学,她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所有题目做完,也懒得检查答案,就提前交卷,走出了教室。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听了小唐那个故事的原因,想到未来已经走进旧校舍,她心就提了起来,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一路上未曦都心不在焉,等到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旧校舍的大门前了。门内是一串长楼梯,直接通向二楼。未曦在这里停住脚步,此时阳光明媚,老旧的校舍也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衣,她倒不是担心这楼里面会出现什么妖魔鬼怪,只是这里禁止进入,她接下来的举动希望不要被老师看到就好。
未曦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旧校舍的玻璃大门,这门却没有像预想那样发出老建筑特有的吱呀声,她很轻松就进入到旧校舍里了。奇怪,这里既然禁止进入,为什么大门处不上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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